一個月前,站在北嶽恆山之巔,似乎望見了南嶽衡山在招手,我心裏回應:我們會很快再見的!今天從蘇州站乘上高鐵 ,經虹橋車站轉車,南嶽之行開始了。不同的是,這次隊伍擴大,爺爺奶奶孫女孫子四人行,老少隔代,男女俱全。
睡在衡山腳下,一夜輕鬆,早飯後前往衡山。南嶽衡山自古被認為是朱雀的化身,有靈動飛昇之意。老少一起體驗,其樂妙也!
我們坐了一段中巴,幽谷風光迎面而來,茂密的樹林中深藏着湖、潭、泉、瀑,令人心曠神怡。我們情不自禁地開始徒步攀登,來到一座石牌坊面前,抬頭一看幾個大字——穿巖詩林。據《南嶽志》載:晉朝道士陳興明曾在此修煉十八年,遇仙昇天,故又有神仙“迷宮”之稱。
我們拾階而上,那是幾十個大小不等的天然石洞,大小相連,亂石有序,天然造型,千奇百怪。在一些石頭上刻有文字,據介紹是唐宋以來幾十首讚美南嶽的詩詞,但看的不是很清楚。
印象深刻的倒是各洞之間石板路或小石橋連通,使之成為一座巖洞整體。孫女陪着奶奶,穿越山洞,不忘留影,聽到笑聲就知道她們在那個洞裏。在石洞中攀登,如在迷宮中流連,不覺得累,涼意爽身。
詩云:
《七絕 . 也題穿巖詩林》
靈通百洞探詩流,涼意方知伏日秋。
忙着低頭穿與越,輕身已上古巖樓。
走出穿巖詩林,就是石浪台。所謂石浪台,其實就是一塊巨大的石頭,石頭上立着低矮的石欄杆,用石條架以小橋,與山體連接,便於遊人登台。站在上面,三面圍綠,一面視野高遠,可仰視金剛舍利塔。
再爬石階,就到了半山亭,也是索道站。我們不坐纜車繼續徒步,途經延壽泉、玄都觀、紫竹林、鄴侯書院、鐵佛寺、五嶽寺、湘南寺、祖師殿等眾多寺廟觀,佛教、道教融合興旺的景象極具特色。
一路上孫女、孫子互相鼓勵,爺孫互相加油。有一段二十多米的陡坡,下雨時就是雨水流經的水溝,乾涸時成了人們的捷徑。孫女孫子衝到中間的坎,上不去了,腳不知往那裏踩,重心也不穩,只好用手幫助,爬了上去。等兩位年輕人上去後,我弓身快步,一氣呵成,上去了。
當時孫女只顧腳下的土路,看到爺爺已經站在身後,驚訝地問:“爺爺你怎麼上來的?”我笑着回答:“爺爺是飛上來的。”這雖然是玩笑話,但作為山裏人,我爬山是有一套的。我們不停地攀登,兩個多小時後,興奮地到達南天門。
南天門是南嶽前後山的分水嶺,又是連接主峯的紐帶。南天門亦稱“通天之門”,傳説過了南天門,就越過了凡間,進入九天之上的仙境了。“南天門”三個描紅大字的左、右橫楣上刻有“行雲”、“施雨”字樣。
一幅工整的對聯刻在南天門的中門兩側:
門可通天仰觀碧落星辰近
路承絕頂俯瞰翠微巒嶼低
南嶽最高峯祝融峯就在眼前,我們沒有久留,繼續前進。但要登上祝融峯卻沒有那麼容易,要沿坡下到谷底,再往上攀登,不過石階比較寬闊,感覺似乎平坦一些。經過是獅仙洞、上封寺,大約40分鐘終於登上了祝融峯。
祝融峯,海拔1300米,高聳雲霄,雄峙南天,是南嶽衡山72峯的最高峯和主峯。峯頂的聖帝殿供奉南嶽衡山之神,老百姓尊稱為南嶽聖帝菩薩。該殿花崗岩砌牆,鐵皮蓋頂,任憑風雨,巍然屹立。
宋代文學家黃庭堅在《衡山》一詩中,是這樣描寫站在南嶽之巔的感受的,他寫道:“上觀碧落星辰近,下視紅塵世界遙。”兩句形象地描寫了祝融峯的高峻、雄偉,詩意與南天門的對聯,異曲同工。
歷時三個多小時,爺爺奶奶孫女孫子都登上了南嶽最高峯,把合影留在人羣中,把笑聲留在雲端上。
詩為記:
《七律 . 重登南嶽祝融峯有記》
南天烈日火垂空,朱雀展飛今又逢。
廟觀青煙詩洞雅,湖潭綠影浪台洶。
倆孫快意陪霞嶺,雙老舒懷會帝峯。
盡覽瀟湘秋日景,雖臨寒處亦從容。
歲月荏苒,十五年前登頂衡山的情景歷歷在目,當時寫過兩首絕句,收錄在《蕭宜美絕句選集》第二卷中。
詩云:
《七絕 .南嶽衡山》
衡山百里廟為峯, 香火同爐兩教融。
俯視羣山皆壽嶽, 八方香客跪匆匆。
《七絕 .南嶽觀舍利》
登山爬塔又臨峯, 佛祖精華供九重。
南嶽相邀觀舍利, 雙輝明燦照心穹。
第二首詩寫的是當年南嶽觀舍利的情景,一場幸會,人生奇遇。南嶽的瑞應峯,海拔600多米,屹立着金剛利寶塔,塔高48米,分九層八面,塔內256級階梯繞塔壁而上,第九層供奉兩枚佛祖舍利。平時對外不開放,我和旅友去的時候,巧遇將有貴賓來訪,舍利被請到一層。
我們進塔時,貴賓未到,被允許觀看。經過指點,我們在小佛塔中看到了兩枚舍利的清晰呈現,真是一飽眼福。因為除了幾位師父,只有我和旅友兩位客人,我還從各個角度拍攝了照片。為了表示謝意和誠意,我特地買了一張門票,一人獨自登上舍利塔九層,每層都拍有照片。
記憶清晰,場景依然。但後來發生的事情十分遺憾,即我的電腦在操作中,有一批照片遺失,很久後才發現,其中就包括那次衡山之行的照片。否則,詩配畫,該多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