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曉的一曲《我想去桂林》道出了許多人嚮往“桂林山水旅行”的心聲。終於在短暫擺脱了錢和時間的困擾之後,我和老婆決定前往桂林。不知別人在旅行之前是如何盤算,而我,卻是每每在動身之前會問自己一些簡單而又難以確切回答的問題:將去的目的地究竟玩什麼才夠深度?怎麼玩才不至於走馬觀花、一無所獲?通過什麼樣的體驗方式,才能融入當地生活?怎樣感受其人文?就以此次旅行舉例,我想通過文圖方式逐一回答這些問題。
按照行程計劃,到達桂林當日,要在天黑之前入住紅瑤大寨山頂的全景樓旅館。在經過3個多小時的道路顛簸之後,終於在下午3點前,我們的汽車從桂林市區來到到達了龍勝各族自治縣和平鄉龍脊大瑤寨山下,我和妻踏上了龍脊的土地。抬頭仰望面前的大山,感嘆如此人間勝景,只得在如此閉塞生活的環境下才得尋。龍脊山上的路是無論如何無法通行機動車的,摩托車也不例外。蜿蜒的山路盤旋而升,翻過一座座山崗。路面多是石頭、石板混合而築,也有泥濘的泥水路,這是龍脊地區典型的道路狀況,也是接下來的兩個多小時中,我們無法迴避,要直面挑戰的徒步之旅,這對普通遊客來説,着實算一個“下馬威”。
從大寨村口開始,上山的路就是窄窄的盤山小路,約莫2尺來寬。在浪漫詩人的筆下,這樣的山路將會帶有濃重的詩情畫意;在自然愛好者心中則是充滿生機的自然生態之感;但對於當地人來説,如此的山路,卻是普通而又至關重要的生命線,它是一條條通往臨近寨子、通往大山外界的普通得無法再普通的山路。這樣的山路和山民的生活息息相關,幾乎每天都離不開它,無論颳風下雨、陰晴雨雪,山民與山路都有自己的必達使命。
從大寨到山頂全景樓的山路步行路程差不多要兩個半小時左右,但這條山路沿途散落在梯田兩側的寨子不少,有大有小,規模不一。在龍脊這些寨子裏生活的百姓每天做得最多的事情是:務農、編織和做背夫。務農是家庭裏每一個成員所必須的工作,是奔口糧,全家一起下田勞作,一同收穫;手工編織棉布則是瑤寨婦女們的拿手技能,男人們最多配合婦女在織布前後打打下手;隨着當地旅遊業的發展,“背夫”這一特殊時期背景下的工種應運而生。寨子裏的大人、小孩、男人們和女人們都願意參與寨子裏組織的輪流為遊客做背夫的工作,這也成為了繼前兩項延續了千百年的農耕勞作之外的山區新營生。無論男女老幼,人人都是一頂一的背東西好手。
作為一名遊客,無論你的揹包有多重,你的物品多麼瑣碎、易碎、怕磕碰,寨子裏的背夫都能高效、安全、迅捷地完成上山下山的物品運輸使命,工具也只是一個簡單得有些簡陋的竹揹簍。另外,值得注意的是,當地背夫的服務費價格低得可憐,一次兩個半小時的上山路程,只收遊客20元錢(更離譜地是一年前的行情才10元錢),而且他們表示這個價錢可以接受,很知足。估計,這可能是多數景區裏面最良心的服務價格了!話説回來,即便人家只收20,你好意思真的只給那麼低廉的服務費嗎?不服你來試試,不背一點東西,連續爬升兩個半北京香山(或沿着45°坡爬升1400米),看結果會有多狼狽,估計你得把屎都累出來!那時,你就能體會瑤寨背夫們的辛苦了。
為我們服務的背夫是田頭寨的潘姓夫婦,前一天是潘家大姐,人隨和熱情,身手敏捷,服務周到,陰雨天時也沒忘記幫我們把揹包紮好裝好,由於陰雨連綿,還特意在揹包上遮蓋了防雨布。直到天黑前,也要冒雨把我們送到龍脊最高山頂全景樓旅館,這讓我很感動。而第二天,天剛剛矇矇亮,潘大姐就早早趕到了全景樓旅館等我們下山,幫我們背東西。如此全程兩次(一個往返上下)下來,我們也僅僅只須付出50元的費用,連導遊、帶講解、加背工服務、還多走了好大一段路,實在不忍心,所以多給了50元辛苦費。老潘大哥告訴我:由於當地所有寨子的背夫加在一起是個很大的數字,而遊客又不是很多,所以按規定只能由所有寨子出人輪流給遊客做背夫,誰也不許多幹、誰也不會少幹。為我們背東西這次是他們兩口子一週以來惟一的一單生意,而且安規定只能背一天,下山這半趟都已經是“超限”服務了。等到下一次再輪到他家給遊客做背夫,就要等到差不多15天以後才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