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最奇葩土匪:劫持一列火車旅客不為要錢,為何最後當上旅長?

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列車被劫

1923年的民國發生了許多大事:京漢鐵路大罷工、孫中山重返廣州組織政府,黎元洪政府倒臺等等。但是有一件事在當時在國內外的影響力不亞於上述事件,那就是"臨城大劫案"。

1923年5月6日凌晨,一列由天津發往上海的火車正行駛在津浦鐵路上。當行至臨城(舊地名,今山東棗莊薛城)段時,眼尖的司機忽然發現前方的鐵軌竟然不翼而飛了。司機急忙緊急剎車,隨即列車的四周竟然圍上來一群不明身份、衣著各異的武裝人員。

剎那間,槍聲、喊聲不絕於耳,司機明白了,這是遇上土匪劫道了。車上並未配備警衛,因此這些土匪很快的就佔據了整列火車,將車上的旅客全部扣為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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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們搶劫的這列火車可不一般,車上有29名外國人還有200多名中國人,而且這些外國旅客中不僅有外國記者,還有外交人員,國籍涉及英、美、法、意、比五國,而車上的中國人身份也大多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棗莊出了個孫美瑤

這些土匪究竟是什麼來路?膽敢攔路搶劫火車?原來,這並不是一般的土匪,與其他的土匪不一樣,這股土匪是有正規"番號"的,他們的名字叫做"山東自治軍"。匪首的名字叫孫美瑤,在當時只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小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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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美瑤生於1898年,是棗莊人,他還有哥哥叫孫美珠。孫氏兄弟二人原本家境非常富裕,但由於當時社會動盪,當地匪患嚴重。孫家由於家境殷實,成了土匪劫掠的首要目標。

孫父為了破財消災,不得已"借"給土匪一些錢糧。但在官府看來孫父的這種行為與通匪無異,於是就給他安了個"通匪"的罪名處死了。父親冤死,無處申冤的孫氏兄弟憤而拉起一支隊伍,與官府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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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氏兄弟拉起隊伍的這個地方可不簡單,此地山巒重疊,地勢險要,非常適合佔山為王。他們所在地方在當地被稱之為"抱犢崮",相傳有一老漢想在山頂耕種,但是牛上不去,無奈只好將一牛犢抱上山頂,因此被稱之為"抱犢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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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犢崮"是當地地勢最險要,最易守難攻的地方,孫氏兄弟得以憑險固守,對抗官軍。可能是受時局的影響(當時流行"各省自治"),孫氏兄弟的這支隊伍取了個名字叫"山東建國自治五路聯軍",名頭很大,但卻僅有數百人。

當地官府自然不能容忍一直打著"自治"旗號的土匪,多次派兵圍剿,大哥孫美珠在一次與官軍的戰鬥中不幸被俘,後被當時的兗州鎮守使處決。

大哥孫美珠死後,其弟孫美瑤接手了這支隊伍,並將隊伍改名為"山東自治軍",後來又收編了周圍的幾股土匪,對外號稱自己有4000人馬。人是多了不少,但是吃飯卻成了大問題,山區土地貧瘠,沒多少糧食。孫美瑤雖然是"司令",但也變不出糧來。

最後,還是"自治軍"的參謀長,孫美瑤的叔父孫桂枝定下了這個劫火車的主意。其實,孫桂枝之所以讓土匪們搶火車,主要目的不是要搶劫財物,而是為了向北洋政府勒索。而他們想要勒索的並不是錢,而是官帽、部隊番號和武器彈藥。

劫火車的真正目的

孫桂枝在上山當土匪之前曾辦過幾年私塾,也曾闖蕩過江湖,因此老謀深算。他可能覺得一直當土匪沒多大前途,總想著"招安",弄個正經營生乾乾。

但問題是北洋政府自己的兵都養不過來,哪還有心思去給一支土匪武裝"招安"。再說全國那麼多土匪,北洋政府知道你孫桂枝是誰啊,因此"招安"要有"招安"的資本,得讓北洋政府知道自己的存在,還必須得讓他們答應自己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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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孫桂枝、孫美瑤所在的抱犢崮離津浦線很近,孫桂枝又從秘密渠道打聽到近日會有一列載有外國人的列車經過此地,於是就計劃劫了這列火車,向北洋政府施壓。

孫美瑤在劫持列車成功後,立即將車上的所有人轉移到抱犢崮。後來為了讓北洋政府知道這事是他乾的,便釋放了四名外國女人質,同時還附上了自己的條件:一是要求收編他們,編成一個旅,旅長是孫美瑤自己;二是必須給他們補充軍火。

話說英美法意比五國聽說列車被劫以後,立即向北洋政府提出了強烈的抗議,要求北洋政府必須保證人質的安全。其中美國人的抗議最強烈,要求要求北洋政府採取措施在三天之內將人質救出,否則就派兵攻打抱犢崮。

有道是"弱國無外交",北洋政府一向是看洋人臉色的,時任總統黎元洪馬上命令山東督軍田中玉妥善處理此事。

田中玉認為,對於這股土匪,不能助長他們的氣焰,應該堅決的剿滅。因此立即派出兵力將抱犢崮圍了個水洩不通,期間還嘗試攻山,但因為抱犢崮太險要,攻了幾次都失敗了。

洋人聽說田中玉派兵攻山,都急了,因為山上畢竟有他們的人質,如果一旦把土匪惹急了,弄不好會撕票的。

於是立即向北洋政府和山東當局施壓,要求進行談判。這正合孫桂枝、孫美瑤他們的心意,因為抱犢崮地方太小,山上的土匪加上人質,為數不少,長此以往,飲水和糧食必將不足,對他們沒什麼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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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人在向山東當局施壓後,田中玉不敢怠慢,立即從棗莊當地找了兩名有頭有臉計程車紳,讓這倆人代表官府上山和土匪談判。孫美瑤在談判中又提出了兩個要求:一是官軍必須撤離,二是以後的談判中必須有洋人和當地士紳參加。

一波三折

考慮到山上洋人的安全,田中玉不得已答應了土匪的要求,撤出了全部包圍抱犢崮的兵力。隨後雙方便開始了談判,孫美瑤的要求和之前差不多,只是多加了兩條:收編後立即發放糧餉和給山上的土匪、人質提供糧食,沒想到田中玉卻一口答應。

事情似乎就要這麼解決了,但是沒想到又發生了變故。孫桂枝、孫美瑤叔侄倆看到有機可乘,立即又提出了新的條件:一是官軍必須全部撤回原駐地,二是必須保證山上土匪們的生命安全,三是必須將"建國自治軍"編成兩個旅,四是必須將鄒縣劃為他們的地盤。

儘管條件異常苛刻,但是田中玉考慮到洋人不好惹,只好部分答覆了土匪們的要求,但是這次孫美瑤的態度卻非常強硬,談判也因此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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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土匪們的出爾反爾,田中玉很是惱怒,立即打算派兵強攻抱犢崮,眼看著就要魚死網破,玉石俱焚。這時候,有一個人自告奮勇,要求上山談判,這個人的名字叫做陳調元,時任徐海鎮守使,他表示自己有辦法讓土匪放人。

但是陳調元深知,想要讓土匪放人,和平解決這件事情,不給點甜頭是不行的。於是他帶了兩千套軍裝和兩個月的軍餉,單槍匹馬就上了山。

陳調元是個非常圓滑的人,也不知道他對孫桂枝和孫美瑤說了些什麼,孫美瑤竟然答應放人,並且收回了之前的要求。歷時兩個月的列車大劫案終於解決,人質全部獲釋。

孫美瑤最終的結局

孫桂枝和孫美瑤如願以償的被"招安",當上了正規軍。他們的"山東自治軍"被北洋政府收編為一個新編旅,旅長自然是孫美瑤。

孫美瑤部駐紮在棗莊,而北洋政府給他們的主要工作居然是剿匪,讓一支本來就是土匪的隊伍去幹剿匪的事,真是一種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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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美瑤部雖然搖身一變成了正規軍,但是卻依然幹著土匪的事:他們不僅不剿匪,還和周圍的土匪串通一氣,賣給這些土匪槍支彈藥。孫部計程車兵更是匪性難改,四處騷擾老百姓,搞得當地苦不堪言。田中玉對此似乎並不想管,孫美瑤所部更加無法無天。

可能孫美瑤自己也想不到,他的"旅長夢"做了僅僅六個月就結束了,他本人也命喪黃泉。年底的一天,孫美瑤部隊的幾名士兵在街上閒逛,和同駐紮在棗莊的北洋軍十八團的人發生了衝突,孫部計程車兵缺乏訓練,被打的滿地找牙。孫美瑤聽說此事後,大發雷霆,帶著一個連,全副武裝,跑到十八團門口鬧事。

時任兗州鎮守使張培榮聽說了此事,藉口調停此事,請孫美瑤吃飯,地點在中興煤礦公司。孫美瑤卻不知是計,欣然赴宴,一進門就被拿下,隨後張培榮下令將孫美瑤拖出去斬首,一代悍匪竟遭遇如此結局,讓人唏噓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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