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原人眼中,他们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幽灵;在日耳曼人眼中,他们是茹毛饮血的双足野兽;在罗马人眼中,他们是地狱里释放出来的魔鬼,他们就是匈奴(蒙古人的祖先)!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匈奴”这两个字开始出现在中国的历史典籍当中。这个被中华文明一贯蔑视为“奴”的游牧民族究竟从何而来?他们又是如何在漫漫草原之上建立起一个威服大汉数十年,同时在西迁过程中让整个欧洲都闻风丧胆的军事帝国的?
当秦始皇统一六国的霸业即将完成的时候,北方忽然崛起一支强大的军事力量,让横扫六合的秦军也头疼不已。始皇帝为了确保帝国的安全,下令蒙恬率三十万军民修筑长城,目的只是要拒这些异族于门外。匈奴人从何而来?似乎他们就是突然之间出现在历史舞台上的异类,为此后人做了种种研究和考证,试图弄清这些人的来历,可惜都是白费功夫。反倒是有一个古老的传说将这些骑在骏马上的强盗与夏朝的末代君主联系在了一起。
传说夏桀无道,商汤举兵伐之,不久商军攻克夏都,桀身死国灭。但遗留下来的夏人并不甘心臣服于商朝的统治,于是一部分人便向北迁徙,随牛羊逐草而居,久而久之便形成了匈奴。
而与匈奴人的故事颇有雷同的却是他们日后的宿敌——罗马人,相传特洛伊战争期间希腊联军围困特洛伊城,但城高池深,联军久攻不下,最后采用木马计将城攻破。特洛伊人惨遭屠戮,只有极少部分人逃出魔爪,来到亚平宁半岛,这些人在半岛上繁衍生息,最终形成了罗马人的祖先。
罗马与匈奴,这两个苦大仇深的民族如果得知他们的祖先竟有如此相似之处,不知又会作何感想。匈奴人世代居住在蒙古高原之上,那里虽然时常狂风肆虐,飞沙走石,但总有一片水草丰美之地可供匈奴人放牧打猎。每当发现更好的草场后,他们就会骑着高头大马,赶着自己的牛羊马匹,带着简单的毡房帐篷到别处组成一个新的定居点。
长期流浪的生活造就了匈奴人勇武好斗的品格,孩子很小的时候便骑着羊,用小弓射杀田鼠和飞鸟,成年后就骑着马射杀敌人和野兽,成为单于的武士。这些人平日里以放牧打猎为生,一旦单于征召,便立即携带兵器入伍。牧人就是战士,战士就是牧人,他们用平时打猎的工具作为武器,用切割兽皮的利刃斩断敌人的头颅。长期与野兽为伍的匈奴人从不以撤退为耻,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因此他们的战术最为灵活,他们的实力也最为强大。
匈奴人悄无声息地从历史中来,但鼎盛时期却是在冒顿单于时期完成的。在冒顿单于的父亲头曼单于在位期间,匈奴人从四分五裂凝结成了强悍的一体,但恰在此时,匈奴却面对着最为险恶的外部环境。匈奴居于漠北,东面是东胡,西南面是月氏,这两个部落与匈奴习性相近,但实力不相上下,而南面却是刚刚完成了统一大业的秦朝,头曼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征服世界的空间竟会变得如此狭小。大概也就是在这个时期,头曼开始认真培养自己的儿子,也就是后来闻名遐迩的冒顿单于。
冒顿起初被作为人质送往月氏,这一方面表达了匈奴人对月氏的友好,另一方面也使未来的单于能够更清楚地了解自己的敌人。但在此期间匈奴与月氏一次偶然的冲突却差点让年轻的冒顿身首异处,侥幸逃回家园的冒顿被父亲赐予一万骑兵,而这一万骑兵成为冒顿后来兵变的基础。为了训练自己的私人卫队,冒顿要求所有人惟他一人之命是从,起先冒顿的箭射向了自己的坐骑,不跟随一起射箭的人被处死,然后冒顿的箭射向了自己的爱妾,不跟随一起射箭的人又被处死,最后冒顿的箭射向了自己的父亲。
通过这次草原兵变,冒顿成为匈奴新的主人,他制定了一套严密的制度,把部众和领地分给左右贤王和各个领主,以此共同拱卫帝国的安全。随后匈奴人的屠刀举向了它东边的邻居,冒顿即位之初根基未稳,东胡以为有机可乘,先是勒索骏马,后又索要冒顿的阏氏,冒顿都予以满足,等到东胡上上下下以为匈奴软弱可欺之时,单于亲率大军荡平了东胡人的领地。随后匈奴人进攻月氏,把月氏王的脑袋砍了下来做成酒器,终于统一大漠,称雄北方。最后放眼四周,唯一让大单于难以安睡的只剩下南方的中原王朝了。
此时的中原早已改朝换代,刘邦取代大秦建立西汉,但连年征战早已耗尽了国家的实力,汉军倾举国之力出师北伐,却被冒顿的四十万骑兵围困在白登城。高祖无奈只得忍一时之辱,此后便开始了汉匈长达七十年的和亲政策,庞大的匈奴帝国在这一时期达到了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