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相識到復燃,宋仁宗與遂國夫人的另類情愛,看大臣如何棒打鴛鴦

宋仁宗趙禎是歷史上有名的好脾氣皇帝,景祐年間的一天,他在御花園歇息,故意將金盃弄到了瑤津亭上,就對侍從開玩笑道,誰能把這個杯子給我取過來啊?
話音剛落,一六七歲的孩童一躍而出,居然直接爬到了亭子上將杯子拿了過來。宋仁宗拍着他的腦袋,不由讚歎道,真是“奇童子”。
這個孩子叫劉永年,其父名叫劉從德,早亡。其實這孩子並不是宋仁宗的,更和趙氏皇族八竿子扯不着一點血緣關係,趙禎為何將他養在宮中、視若己出呢?
從相識到復燃,宋仁宗與遂國夫人的另類情愛,看大臣如何棒打鴛鴦
這事兒得從劉永年的母親遂國夫人王氏説起。
1、嫡母“做局”,橫刀奪愛
趙禎的第一任皇后是郭清悟,實際上,在她之前,趙禎看上了一個人,她就是劉永年的生母王氏。
天聖初年,趙禎十三四歲的樣子,已經到了娶親的年齡,其嫡母劉娥開始張羅着海選秀女事宜。
嘉州有一個叫王蒙正的商人,家裏非常有錢,“蒙正家豪右”,宋代對商人的政策不像前朝那樣壓抑,以致“商人已富貴矣”,但是,整體而言,主流社會對他們的態度依然是“社會賤商人”。
為了改變“富而不貴”的家族命運,王蒙正就打算與皇室結成姻親,“有王氏女,姿色冠世,入京備選”。
根據宋朝選後規則,其人選必須為良家子。所謂士農工商,按照正常程序走的話,商人出身的王氏很可能會落選。
在王氏入京後,王蒙正或許也意識到女兒的出身問題,但他依然想攀龍附鳳,便又加了一道保險:如果聯姻皇室不成,皇族外戚也可以考慮。
為此,他找到了劉美。
關於劉美的身份,有兩種版本。
其一,他是宋真宗章獻明肅皇后劉娥的表哥,本名龔美,在劉娥成為宋真宗的寵妃後,她考慮到自己家香火的問題,就讓他改姓劉;另一個版本是劉娥早年就嫁給了劉美,兩人面臨生存壓力,就到開封討生活,因劉娥會唱歌跳舞,劉美就將劉娥送到了襄王府,時為襄王的趙恆對她一見傾心,後來登基為帝,立她為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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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哪種説法,劉美都算是當朝太后劉娥的外戚了,如果能攀上這根高枝,對於王蒙正來説,都算是天大的“恩賜”。
因此,王蒙正就想把女兒嫁給劉美的兒子劉從德。
但是,王蒙正的父親“有才智,獨不肯”,而王蒙正執意要走這條道,“以婚書告家廟”。老頭兒對此甚是無奈,“吾世為民,未嘗有通婚戚里者,今而後必破吾矣”。
面對“姿色冠世”的王氏,劉美想迎為兒媳,宋仁宗亦是想立為後。
劉娥對趙禎説了句話:
(王氏)妖豔太甚,恐不利於少主。
然後,劉娥就將王氏許給了侄子劉從德。
在這事兒上,敢情劉娥真是個“捨己為國”之人,寧願把這個“禍害”留給家人,也不能讓她禍害趙禎。
面對這樣的結果,“上終不樂之”,貴為天子的趙禎,也只能無奈接受現實。
2、丈夫暴斃,王氏再續情緣
或許趙禎以為,此生與王氏再無瓜葛。
誰知天意弄人,幾年後,王氏的丈夫劉從德暴斃身亡。
劉從德死後被追贈保寧軍節度使,封榮國公,其遺孀王氏封為遂國夫人。
按説,劉從德並非位高權重之人,頂多算是相州的地方長官,其遺孀王氏被封為遂國夫人,這是不合常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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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宋初封贈規則,文武羣臣的母、妻封號要和他們對應的職位品級對等,共設四個級別,分別是國夫人、郡夫人、郡君、縣君。
根據劉從德的職位“知相州”,王氏應該被封為郡君,頂多是郡夫人,而不應該是遂國夫人。顯然,宋仁宗違制了。
《宋史》:太后悲憐之尤甚,錄內外姻戚門人及僮隸數十人。
如果站在王氏為太后劉娥的“孃家人”的角度考慮,也只是勉強説得過去,因為如果僅僅是為了“照顧”太后親戚,這個封號應該是在人活着的時候,而不應該死後殊榮。
那麼,宋朝的誥命夫人有什麼好處呢?
主要是一種身份上的認同。獲得封贈的誥命夫人,將有機會參加太后上尊號、皇后冊封等慶典活動以及其他一些禮儀活動,比如先蠶禮等。
對於遂國夫人,《宋史》上並沒有記載其作為誥命夫人的入宮行動軌跡,但是從《太平治跡統》中,我們或許能獲得答案:
常出入內庭或雲得幸於上。
作為劉娥的孃家人,遂國夫人出入宮廷,和劉娥嘮嘮家常這倒沒什麼,但是出入宮廷也太頻繁了些,所謂無風不起浪,“得幸於上”的消息傳出後,在朝臣中炸開了鍋。
3、朝臣阻止,禁絕入宮
後獲譴奪封罷朝謁。
這種情況挺尷尬的,一個是大宋天子,一個是外戚遺孀,兩人整天做這種見不得人的事兒,傳出去好説不好聽的。
後來言官發力了,終於將“遂國夫人”的稱號取消了。
可是,“久之出入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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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説,這事也確實不好辦,人家王氏一口咬定,進宮就為了和太后劉娥嘮嗑,“以後族出入禁中”,羣臣能怎麼着?
轉機出現在明道二年,章獻明肅皇后劉娥去世了。
既然如此,王氏就沒有進宮的話頭了吧。
中批王氏封遂國夫人,許入禁中
這次,是宋仁宗主動挑起了爭端。趙禎再次封她為“遂國夫人”,不但如此,還把她的兒子劉永年接到了宮中,“授內殿崇班,許出入兩宮”。
氣人不?
因為這事兒,宋仁宗又創造了一個記錄:中書令富弼開了“繳還詞頭”的先例。
什麼叫“繳還詞頭”?
其實就是宋朝中書令認為制敕有違失的情況下,直接將皇帝的詔令予以駁回。
富弼等人雖然進行了反對,但反對無效。
他們後來改變了鬥爭策略,從王氏家族內部入手。
王蒙正姻明肅太后家,侵民田幾至百家。
仗着自己是太后姻親,王蒙正開始了各種非法勾當。奪人錢財這還是小事,天聖九年,王蒙正家發生了一起人命案子。
他的兒子王齊雄打死了家中一名老兵,並威脅死者家屬不得讓官府開棺驗屍,不過,這事依然鬧到了開封府尹程琳那裏。
在仵作驗明情況後,真相大白天下。劉太后想為王家人開脱,就説是家奴打死的。
程琳不吃這套,直接回敬道,家奴哪有這樣的權利?即便是家奴,其主人應該同罪。
太后默然,遂論如法。
不過,王齊雄很快官復原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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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劉娥死後,廷臣繼續追究此事,羣臣上疏道,“齊雄恃先後勢殺人不死,又亟復官,是以恩廢法也”。
宋仁宗或許是做做樣子,或許是有些犯難,就和大臣商量,“降一等與官,可乎”?大臣怎能同意,最終“帝從之”。
事情到這還沒完,因為遂國夫人還是“許入禁中”。
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王蒙正自己又犯事了。
王蒙正父親的小妾霍氏伏闕上書,狀告他誣陷自己的名譽,説自己的孩子沒有王家血統,王蒙正的目的就是想獨吞家產。
很快,王蒙正被下到益州大獄。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在審訊期間,王蒙正居然交代了他與霍氏私通之事。
得蒙正嘗與霍私通事,故再貶之。
歷朝歷代,這都是在十惡不赦之列,最終,王蒙正“竟死於獄中”。
同時,“其女嫁劉從德,詔自今不得入內,及它子孫不得與皇族為婚姻”,遂國夫人王氏自此再沒有入宮。
在宮中養了九年的劉永年也被清出皇宮。不過,劉永年此後為宋朝立下許多軍功,靠着自己的本事逐漸恢復了家族榮耀。
結語
站在禮法角度,宋仁宗此舉顯然有違禮制,被諸多大臣接連阻止也就在情理之中了。只是,它並不妨礙這段往事成為大宋的風花雪月。
宋仁宗與王氏可謂相識於少年,復燃於青年,他們也算是琴瑟和鳴了。對於王氏的孩子劉永年亦是疼愛有加,就這點來説,其胸襟或許都會令今人汗顏,趙禎果然無愧於“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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